(二十六)宋家-《本宫知道了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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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弥尔就是在这样的光芒下,悠闲地躺在院中的椅子上吃着葡萄。清和坐在她的旁边,净了的素手正熟练地以半点不碰着果肉的情形下剥着葡萄皮,剥出一颗,便放在宋弥尔手边的琉璃盏中,那琉璃盏中已堆了不少晶莹剔透的葡萄,一颗颗随着清和不停地将葡萄投入,都在哪儿晃动着,散发着葡萄的清甜香味,诱人食指大动,那琉璃盏旁边还放着一个大号的瓷杯子,里面盛满了清水,想是宋弥尔拈了葡萄后净手用的。
宋弥尔随意地躺在椅子上,西边的阳光默默地透过她身旁铺陈了一大片的葡萄架子,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,她随意地屈着一条腿,美目半阖,右手是不是地摸了颗葡萄含在嘴里,左手正轻轻地打着拍子。
在宋弥尔的右侧不远处,正有一名女子在奏着古琴,正是《阳春》一曲,这古曲《阳春》本是奏的万物之春,和风淡荡的意思,曲调扬扬,流水汤汤,而如今夏日正浓,虽说已是临近黄昏,但热气却也未曾消散殆尽,原本的《阳春》奏来,在这盛夏里不免就有些单薄,却不想着奏曲之人灵灵淙淙,将这《阳春》之曲奏出了炎夏之中的一抹柔光和欢平之感,让人听之忘忧,也忘却了夏日的炎热,放佛正置身于流觞曲水旁,说不得便要闭着眼睛伸手去一只飘在溪上的酒杯一饮而尽。
可见这奏曲之人曲艺之高,不仅能奏好这一曲《阳春》,更能将这《阳春》的意境换个调子,堪称大家。
一曲终了,正坐在宋弥尔另一侧为宋弥尔徐徐打着扇子的浴兰,扇子顿了好一阵,才又低声叹道,“朱律的音律又精进了不少。”
原来奏出那样柔和灵动曲调的,竟是平日里看起来泼辣胆大的朱律!若是有旁的人瞧见了,恐怕要惊得瞪大了眼睛。谁会想到,平日里那般强势泼辣的女人,却能弄好古琴,更是能奏出如此清灵之音,然而她们恐怕更想不到,能奏出如此清灵之音的人,竟还是个武学大家!旁人从来都只知道皇后身边的朱律性格强势爱出头,却从不知道她居然能静下心来,弹得一手只有那风月细腻的人,才弹奏得出的好琴,更不知道她还是个武学奇才!
朱律止了琴,在余音缭绕间缓缓起身,款款朝宋弥尔处走来,眼中含笑,仪态万千,竟是半点也看不出在外人面前那泼辣的样子。宋弥尔身后的浴兰瞪了眼朱律,语中似有埋怨,“娘娘,朱律是不是又背着我偷偷找你学琴了,弹得越来越好,琴比我好,武功又比我好,以后我怎么让她听我的话呀。”
宋弥尔微微睁了眼睛,眼中似有流光一闪,眼中的波光直让人目眩神迷,待她完全将眼睛睁开了,却又恢复了那未长成的,含着少女天真娇俏,却也有些稚嫩的面容,刚刚那一闪而逝的潋滟似是错觉。
宋弥尔莞尔一笑,伸手拈了一颗葡萄,含糊地说道,”怎么听话,你小时候怎么让她听你的话的,现在还怎么让她听话呀。”
”娘娘,您又不是不知道,今时不同往日,小的时候她哪知道我要用什么毒,用什么套路呀,现在都十几年了,我还没下手呢,她看我的眼神就知道我要干什么了,我又不能真下狠手,那些挠痒痒的小东西,她早就知道怎么解毒了,按她的话来说,就是什么‘雕虫小毒’,唉,再这么下去,等到我们七老八十,恐怕就是她给我下毒了。”
就正如旁的人不知道泼辣的朱律擅舞又细致一样,阖宫之中也没几个知道这看似温温柔柔,行事谨慎的浴兰,却是一个极为擅毒的宗师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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