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如今么,他当然也能搬去侧间睡。 但那样做未免刻意。 人家小姑娘能心无旁骛睡得踏实,他这沙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,原该更镇定自持才对,若特地分床,反而会叫她多想。 遂摆手道:“太麻烦,不必。” 说罢抬步出院,想起昨夜那片刻没来由的心浮气躁,稍微有点苦恼。 但这点苦恼很快就被旁的事淹没了—— 在外书房用过阿嫣送来的早饭,照例去长史府问事时,长史贾恂给他呈上了一封密报,是从陇右那边递来的。 先前陈越带人去京城迎亲,回来的途中遭了郑獬爪牙的袭击,这事儿谢珽一直记得。 谢家当初之所以应下这门强赐的婚事,是为打消皇家猜忌,摆出暂且没打算跟皇家翻脸的姿态,收敛锋芒韬光养晦。若楚家女出了事,定会被朝廷视为阳奉阴违,白费武氏竭力屈从婚事的苦心。万一狗皇帝脑子一热,听了奸佞的挑唆举兵征讨,谢家纵然不惧,到底会落入被动。 郑獬派人刺杀新娘,挑唆谢家与朝廷,险恶居心昭然若揭。 谢珽哪会让人把算盘打到他头上? 节度使们拥兵自重各据一方,彼此都埋了眼线暗梢,窥探对方的破绽。谢珽手里也攒了不少关乎陇右的情报,在陈越回到魏州那日,他又挑了心腹暗中前往陇右,在陇右与河东交界处的几处城池先行布阵,如今万事俱备,只差调军。 这一仗,谢珽图谋的不是城池,也没指望一举灭了郑獬。 他要的是令人敬畏归服的军威。 自打老王爷战死,谢珽率兵杀敌数万,亲手斩了敌将后,北梁虽数次引兵窥探,人数却多在万人之下。哪怕谢珽半个活口都没放回去,这数年间到底没打过足以震动群雄的仗。 蠢蠢欲动如郑獬之辈,想必是忘了当年谢家震动朝野、尸山血海的战功,才会这般狂妄试探。 是时候提个醒了。 也让周遭人看清楚哪些事能做,哪些事不能。 谢珽决定亲自带兵征伐。 …… 连着两夜,谢珽都没回春波苑。 阿嫣虽不知缘故,却也瞧出了外书房里稍稍紧张起来的氛围,送去的早饭愈发用心,甄别书籍时也极安静,不给谢珽添乱。 楼外松柏高耸,遮出满地树影。 谢珽奔走出入书房时,忍不住会瞥一眼侧厅,越过洞开的窗扇,可看到少女安静坐在高摞的故纸堆旁,一页一页翻看得认真。清风拂入窗槛,悄悄撩动耳畔碎发,她亦浑然不觉,只就着茶香倚案翻书,像是名家绘就的美人图,不显山不露水,却灵动悦目。 那样专注的姿态,轻易印在心上。 有那么一瞬,谢珽甚至觉得,阴差阳错之下,被狗皇帝强塞来的小姑娘也挺有意思的。 忙碌之间,诸事迅速安排妥当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