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半月盘桓之间收获颇丰,身在龙潭虎穴时却也难免磕碰斡旋。 这道伤就是彼时留的。 好在郑獬并不知他潜入身边的消息,只当作寻常的密探来对付,得以让谢珽尽得所需,全身而退。 征伐受伤,于谢珽而言是常事。 此刻伤口尚未结痂,得每日敷些药膏,偏巧他方才让阿嫣宽衣解带换了外裳,药膏不在身边。若等沐浴出去后再敷药,难免蹭在寝衣上,到时候让娇滴滴的小姑娘瞧出端倪,难免徒生担忧。 谢珽迟疑了下,决定喊她帮忙。 至于称呼…… 成婚之后,外人跟前他对她的称呼是“楚氏”,私底下多半直接说话,偶尔打趣揶揄时,叫一声王妃。但此刻,两种称呼显然都不妥当,直呼姓名又太过狂妄,谢珽迟疑了下,想起母亲武氏对她的称呼,便试着道:“阿嫣,阿嫣——” 门扇外,阿嫣正挑选香囊。 听见被隔断的男人声音,加之谢珽从未这样称呼过她,有点怀疑是听错了,问旁边的玉露,“是不是有人在叫我?” 话音未落,又传来谢珽的呼声。 她赶紧丢下香囊,走至内室的门口道:“殿下是在喊我?” “把我今日穿的外裳拿进来。”他说。 阿嫣应了,还以为谢珽是沐浴完毕,想起没处理完的事情赶着回外书房,连忙帮他去取。 回来后推开浴房的门扇,绕过屏风一抬头,就见谢珽坐在浴桶里,脸庞被热气笼罩,莫说穿好衣裳,连澡浴的香露都未冲洗。 浴房里虽宽敞,因是夫妻同住,总不至于各自单用浴桶。阿嫣身量比他矮,浴桶是依着她做的,虽然里头宽大,足够做两三人盘膝坐着,桶沿却不高,堪堪遮住她的肩膀。 谢珽年已弱冠,身量比才过及笄的阿嫣不知高了多少,坐在其中是何情形,可想而知。 此刻屋中热气氤氲,他脸上被热气熏得微红,胸膛往上尽都露在外面。常年习武征战、提剑挽弓的人,肩膀练得强劲有力,脸颊和发丝上的水顺着脖颈蜿蜒汇在肩膀和锁骨,自胸膛缓缓滚落,明晃晃的烛光下,能看得人呼吸微窒。 更别说,为着阿嫣方便,浴桶安放在坑池里,比地面低了半截,她站在那儿俯视过去,连浴汤掩着的腰腹都清晰可见。 成婚半载,夫妻俩始终泾渭分明,这直冲眼底的景致来得猝不及防。 阿嫣脸上腾的泛起了红。 她下意识举起衣裳遮住眼睛,通红着脸退回到屏风后面,心里咚咚乱跳时,声音都有点紧张起来,“我、我以为殿下已经沐浴完了。衣裳放在这儿,殿下自己取吧。”说罢,赶紧退出浴房,连门扇都迅速掩上。 心头仍如鹿撞,捂住胸口闭上眼睛,隔着水雾的景致清晰印在脑海,轮廓劲瘦,贲张有力,换了谁都没法视若无睹。 阿嫣靠在旁边墙上,有点绝望。 这下尴尬了。 但愿他不会介意。 浴房里,谢珽仍坐在暖热浴汤里,水汽遮住的眸底泛起了浓色。 少女红着脸的模样落入眼底,连同她蚊蝇般的声音都无端添了缱绻。他看着纱屏后面胡乱堆放的外裳,想起在外奔波时无人知晓的温软梦境,心神微绷时,腰间的伤口忽然隐隐作痛起来。 是夜,阿嫣仍去了小书房看账本。 待谢珽换了凉水兜头浇下,压住满腔浮躁,又给腰上的伤口换了药,拿细布裹好,寝衣严实的出来时,她已不见踪影。 灯烛半昏,绡金帘帐尽已垂落。 玉露侯在旁边,见了他就屈膝道:“年底送来的账本有些还没看完。王妃想赶着元夕等会前,将琐事都清了,今晚怕是会看得晚些,殿下先歇息吧。”说罢,施礼退了出去。 谢珽唇角动了动。 听出来了,这是让他别去打搅的意思,便只寻了本书拿在手里,靠了软枕慢慢翻看。 直至子时过半,才见阿嫣打着哈欠走了进来。在繁杂的账目间沉浸了个把时辰,满脑子账目交杂,早已将先前令人尴尬的一幕逐出脑海,专心致志的筹算亦令她心如止水。夜色已深,困意不断袭来,加上看账的头昏脑涨,她这会儿眼皮都快睁不开了。 到得榻边,只跟谢珽敷衍了两句,便爬上床榻躺进被窝。 未久,呼呼睡了过去。 剩谢珽坐在旁边,挪开书卷看着她安静睡颜,有点没回过神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