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梦中耳旁传来无数人的嘶吼和呐喊。 他似是站在空中,低头下望,一群群头戴黄巾的汉子汇成一条条洪流,自南到北,愤怒的咆孝,不甘的怒吼,席卷天下。 数不清的黄巾军于他脚下奔过,天高地远,渺小的如一只只蝼蚁。 而那站在最高处的为首之人,披黄袍,持九节杖,此时也正抬头朝他望来。 面容模湖不清,只是神态却是似曾相识。 那人嘴唇蠕动,似是在和他笑着说一句言语。 「刘君,求人不如求己。」 于此之时,头顶之上,苍天黄天,变换不定。 刘备忽的坐起身来,一身之上已满是冷汗。 昨夜他便觉得有些不对,只是却想不起到底是何处不妥,方才他忽然想起一事。 黄巾之事虽是大兴于光和年间,可据说张角之前就曾被捉入过牢狱之中。只是当时因他未成气候,故而灵帝也不曾重视,最后也只是将此人草草放 了了事。 他在庙中左右打量,此时寺庙之中却是已然不见了那二人的身影。 他迈步走出寺庙,见关羽正站在寺庙前的空地上,手中拿着一卷竹简,看的颇为出神。 「云长,可曾见到陈君二人?」刘备收敛心思,平静道。 「他们二人一早就离去了,他说有两个弟弟正在等候,耽搁不得。陈君要我将此书交予兄长,还留下了一句极为古怪的言语。」关羽将手中的竹简交给刘备。 刘备将竹简接入手中,见其上开篇唯有三字。 太平经。 他勐的将手中的竹简握紧,笑道:「陈君留下了什么言语?」 「陈君说苍天黄天,日后到底如何,还请兄长拭目以待。」关羽见刘备的面色有些不对,虽不知为何如此,可还是如实开口道。 刘备点了点头,将手中竹简收入怀中。 他转目北望,迟疑片刻,最后还是定下心思,笑道:「云长,看来你我还是要送一送陈君。」 至于追到如何?若是能将事情扼杀在萌芽之中最好。 只是即便他有绝影在手,即便他和关羽连追数日,却是依旧不曾追上陈与,也就是那个化名而行的张角。 眼看着再寻下去也是多半没有结果,刘备不再勉强,带着关羽转身西返,朝着缑氏山中而去。 只是临到司隶界限之前,眼看着便要进入司隶之地。…. 刘备却是蓦的转身回望,接着伏在马背上大笑起来。 他忽的想明白一事,心中积郁之气一扫而光。 即便他杀了张角又能如何?死了张角,日后还会有数不清的「张角」。 定了青天,还有无数个「黄天」。 万般事情的源头,还是在那一句言语而已。 天下汹汹,罪在何人 ………… 缑氏山上,听闻他回返的消息,山上不少人都簇拥到了刘备居住的小院之前。 来人都是山上的学子,刘备自也不好刻意驱赶,只是笑着应下他们日后自会前去一一回访。 有些人还有些不愿,只是在一旁关羽的目光逼视之下,倒是也都不敢多说些什么。 如今自塞北归来,刘备倒是不曾觉得如何,可这些人确是察觉到关羽身上的杀气更重了些。 直至将这些人送走,刘备这才松了口气,安心在院中落座。 此时诸人皆在。 其实满打满算,也不过才分别了短短数月而已,可仔细想去,却是恍如隔世一般。 「这次北行倒是辛苦玄德了,不过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。你刘玄德的名头,现在不止是在幽州,即便是在雒阳也是又高了不少。」简雍笑道,「雒阳城中,如今谁听了你刘玄德的名头不说一声是勇斗鲜卑的豪杰。」 刘备笑着摇了摇头,「辛苦倒是不辛苦,稍有所憾,便是不曾带着更多边地男儿回到家乡。」 「你已然做的不差了,倒是无须对自家如此求全责备。」简雍笑道。 刘整坐在一旁,欲言又止。 刘备笑道:「阿整,我这次返乡,叔父倒是夸赞了你一番,说你如今学业不差,还要我叮嘱你戒骄戒躁,多多用功。」 刘整面上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。 此时他将自幽州带来的家书交给刘整,然后随口问道,「我这次北去的日子其实算不得长,雒阳城中可有大事发生?」 他原本也只是随口一问,不想简雍沉吟片刻,却是苦笑一声,「你走的日子虽然不算长,可雒阳城中倒确是出了几件大事。」 「其一是如今陛下新设洪 都门学,昔年置于洪都门学的士人皆被授予官职,虽是大小有差,可在朝堂上倒是弄起了一场大风波。」 刘备笑道:「陛下如此作为,那些朝中公卿自然不会答应。」 如今朝中官职大多被世家公卿和宦官所分占,宦官手中的官位除了自家亲卷,多半是被出的起钱的豪族所占,数目其实算不得多。加上名不正言不顺,破格为之,不能为常例。 可若是这个所谓的洪都门下顺势成了常例,那便相当于从朝中的世家公卿手中硬生生的挖出一块肉来。 他们当初能从之前的帝王手中将这些夺来不易,数朝谋划才有今日之势。 如今又怎会甘心就这般轻易还回去…. 第(2/3)页